老有所为才能老有所乐

记者 陆晓峰 王丽慧 通讯员 潘志伟/文 记者 陆晓峰 通讯员 姚惠娟/摄

退休之后，他们并没有远离工作，而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和特长，把欢乐带给众人，让生活更加绚丽多彩；年过花甲，岁月的风霜在他们面庞刻下印记，他们却愈加坚定，用自己的智慧照亮人们生活的一角。

朱晨晓和杜銧，一个是锡剧舞台的名角，却善于为人搭台；一个是养花爱好者，但喜欢与人分享。他们深信：赠人玫瑰，自己也必然手留余香。

只有“有所为”才能“有所乐”，朱晨晓、杜銧做出了自己的人生选择。

朱晨晓：执着的艺术之路

在嘉定，常年活跃着一个深受老年朋友喜爱的文艺团体——嘉定区老年人艺术协会。这个团体又与一个人的名字紧紧地连在一起，他就是国家二级演员、区老年人艺术协会常务副会长朱晨晓。

在嘉定，不少50岁以上的人都认识朱晨晓，因为他的锡剧，更因为他的人格魅力。

投身锡剧 矢志不渝

1959年，嘉定锡剧团到无锡招生，从小就对锡剧耳濡目染的朱晨晓报名参加了锡剧团，那一年，他还是个16岁的少年，从此悠扬婉转的锡剧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。在锡剧团学习的那段日子，每天6：00到21：00，除了吃饭，就是练唱功、练身段、学翻跟斗，还要学习文化课程……第二年，朱晨晓开始登台演出。

那时候，到一个地方演出，演出的服装、道具、舞台，都要带着。当时水路相对发达，所有的行李都装到船上，由剧团里的男性拉纤向前行进。朱晨晓记得，走得时间最长的一次，是从马陆戬浜到华亭，步行了4个小时，才在16：00前赶到，靠岸之后，演员还要把船上的行李卸下来，把舞台搭好，接着就要化妆准备演出。夏天的晚上，舞台两侧2盏汽油灯熊熊燃起，照亮了舞台和村民们兴奋渴望的脸，却也吸引了无数的小飞虫，一开口唱戏，无数的小飞虫就争先恐后往嘴里钻；晚上睡觉，就到老乡家里把他们的门板卸下来当床睡……当时和朱晨晓同年进剧团的孩子有40多个，不少人因为吃不了苦而打了退堂鼓，最后坚持下来的包括朱晨晓在内只有十几人。

“那时候的条件苦是苦，但是看戏的人多，一场戏观众少说有三四千人，多的时候有七千多人。”朱晨晓说，人越多，他唱戏的劲头越足，而所谓的苦，在这一刻也就不觉得苦了。由于朱晨晓的唱腔笃实、吐字清晰、极富韵味，没几年时间，他就在锡剧舞台上崭露头角，并名扬苏浙沪一带。

台前幕后 华丽转身

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，受电视等媒体冲击，嘉定锡剧团解散。朱晨晓先后到区老龄委和民政局工作，投身老年文艺团队组织工作，开始从台前转入幕后，实现了人生的一次华丽转身。

在朱晨晓的周围，有一批由退休老年志愿者组成的戏曲演员，他们中有的就是朱晨晓原来在锡剧团的同行，有些则是群文艺术爱好者，到敬老院、到社区为老人唱戏，成为他们退休后的“工作”内容，每年，他们送戏总数达150场，老年观众有4.5万人，占到全区户籍老年人总数的三分之一，这支业余队伍带来的节目常常让老人们看得前仰后合，有的老人还“入戏颇深”：9月20日上午，在华亭镇敬老院演出锡剧《夜明珠》时，看到戏里的儿媳虐待婆婆，一位阿婆忍不住跑到台上，指着剧中的“儿媳”对“婆婆”说：“你到法院去告她！”，令人忍俊不禁。演出结束，老人们往往要问上一句：“你们什么时候再来演？”令朱晨晓和队员们倍感鼓励和温暖。

队员们外出演出没有酬劳，演出的服装要自己买，演出的车辆有时候是借的，借不到时就乘公交车、骑自行车……这种情况下，朱晨晓身边的这支队伍人数没有减少反而不断增加。“朱老师是一个有魅力的人。”区老年人艺术协会秘书长姚惠娟如此评价，对工作精益求精、演出中出现问题批评起队员来不留情面，但是对每一个人的关心又是无微不至，从编排节目、布置场地、通知演员、到担当主持，他也总是亲历亲为。熟悉朱晨晓的人都说，他一点也没有国家二级演员的“派头”：单位每天午饭所用的蔬菜，到现在还是朱晨晓每天早起与食堂阿姨一起去菜场买来的……

桑榆未晚 为霞满天

近两年，嘉定区老年人艺术协会的知名度越来越高：戏曲队参加市中老年戏曲演唱比赛分获越剧金奖和京剧银奖，排演的沪剧表演唱《阿庆嫂办喜事》入选上海世博园市民广场演出节目，连演9场；锡剧表演唱《新双推磨》入选上海国际艺术节，并在南京路步行街广场演出……随着协会资金日益宽裕，服装买来了，一些经典大戏也能排了，今年，西上海（集团）有限公司还捐赠了一辆面包车，队员们出行也方便多了。现在，在区老年人艺术协会里，已经有舞蹈、合唱、书画、戏曲4个分会和10个小组，参加分会和小组的老年志愿者人数达到了400多人。今年，在上海市“银龄唱响”庆祝建党九十周年歌会上，区老年人艺术协会的合唱队获得了优秀歌队和优胜奖，舞蹈队参加全国和上海的秧歌比赛分获二等奖和一等奖。

在嘉定唱了50年的戏，不少人是听着朱晨晓的锡剧与他一起成长的。在农村、社区、敬老院中，朱晨晓拥有大批“戏迷粉丝”。自己种的青菜、家养鸭子下的蛋……朴实的村民喜欢把这些“土特产”送给朱晨晓，并且一定要他收下。朱晨晓收下了，他们心里也欢喜了。不过，逢年过节时，月饼、食用油……朱晨晓总是会带着一些自己的礼物，去这些村民家里坐坐。

杜銧：予人“玫瑰” 分享快乐

养花种草、骑游垂钓，娱己之外，杜銧不忘悦人，小到养花技巧，大到国家政策，都是他与人分享的内容。退休11年，他身体倍儿棒、吃嘛嘛香，还拥有了一批老年“粉丝”。退休之后，他的人生之花散发出了别样的馨香。

退休后，“职业”是养花

月季之花亘四时，梅花之疏影横斜，吊兰之清翠摇曳，长春之四季长青，水仙之花姿婀娜，桂子花满庭幽香……走进新成路街道迎园二坊杜銧家的天井，130多盆、30多个品种的花卉盆景有序摆放在花架上，春花秋色像个小公园。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，深谙花草妙用的杜銧竟然自己种了10多种具有治病疗效的药草，家中有人得了小毛小病，一用便好。

“患了口腔溃疡，只要摘下芦荟叶子洗一洗吃了，第二天保证能好；佩兰泡的茶清澈碧绿，可以清热解毒……”杜銧随手指了几种花草，都能一五一十地道出其药效。起初，杜銧向别人介绍时，总会惹来质疑声：哪有那么好的事情，有病不用去医院就能好？直到发生了一件事，大伙才开始由衷地佩服他。原来，此前杜銧的老伴右脚患有关节炎，常常觉得酸疼。在药物医治作用甚微的情况下，杜銧用三七花涂在老伴的膝盖上，没想到一周后疼痛感就消失了。这件事传开后，不少患有关节炎的老人慕名而来，神奇的疗效让他们啧啧称奇。

养花如今已经成了71岁的杜銧的“职业”，当初怎么会喜欢上养花呢？原来，老杜退休前曾在绿化工程队工作过，那段时间对花草有了初步了解，却因为工作繁忙无暇在家中养花。退休后，老杜潜心研究花草。在杜銧家中的书架上，从《本草纲目》到《中国花经》，再到《时尚养花大全》，一溜儿摆着众多关于花草的书籍。就这样一边看书一边实践，老杜摸索出了一套养花的心得。老杜常想：大家都在养花，怎么才能种出特色？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。那时候杜銧患中耳炎，父亲也不带他去医院，而是将自家种的虎耳草压碎了涂在他的耳朵上，没几天伤口竟然愈合了。受此启发，老杜就决定好好研究一番花草的药理，没想到竟然真搞出了些名堂。

爱养花，更爱与人分享

养花讲究水、土、肥料等各种要素，特别是泥土，对花的成长尤为重要。刚开始时，老杜用小区里挖来的土种花，效果非常差。为此，老杜骑自行车在乡间到处寻觅，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处废弃的牧场，挖回来的泥土用来养花效果奇佳。“那里原来是养猪的，猪粪在泥土里发酵之后，使得泥土既松软又肥力足。”杜銧告诉记者。挖到“宝藏”的老杜并不独享，常常将自己挖回来的泥土分给大伙儿。

如今的杜銧，常到社区义务讲授养花常识，深入浅出地讲解种花方法，受听居民近千人。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养花知识，杜銧还在社区报上登载自己的养花经。不但如此，别人只要养花碰到难题了，就会捧着花盆上门求教。有一次，一位居民将原来杜銧送给他的一盆花拿来，上门就说：“老杜你不是说很好看的嘛，怎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？”看着正在脱落的宝石花，杜銧哭笑不得：“你肯定给它浇了太多水，宝石花不太需要很多水分的。”一周后，杜銧将“医治”好的宝石花再次送至这位居民家中，看着“起死回生”的宝石花，他连声赞叹老杜“医术高明”。

杜銧居住的23号楼道里有4个花架，由他“承包”下来后，楼道里因为有花而充满生机。老杜总说：“我这把年纪了，能找到一件事干，并能与大家分享，已经是件幸运的事了。”

志愿者，生活更精彩

“每天光是我们新成路街道产生的垃圾就有68吨，可以堆成一个1米高的篮球场，1年365天，如果不做好垃圾分类减量，又要多产生多少垃圾？”做百姓宣讲团宣讲员已经多年，杜銧讲起课来，很少仅仅使用枯燥的数字，他喜欢用生动的语言宣讲，喜欢与听众上下互动，有时候还会准备一些道具让宣讲内容更容易被人记住。比如在宣传垃圾分类时，他就找了纸板、竹片、果皮等实物，教居民辨识哪些是干垃圾哪些是湿垃圾。“给社区居民讲课，理论的东西只要让他们知道就可以，不必深讲，最主要的是要让他们明白自己可以做什么，要怎么做。”杜銧总结出了自己的经验。“杜老师讲得实在、生动，我们听得进。”不少社区老人这么说。

杜銧还是新成路街道为老服务志愿者，定期去新成路街道敬老院为老人读书、读报。老人们都喜欢听杜銧讲嘉定的老故事，“教化嘉定”的来历、“望新”名字的演变……不少故事令老人们恍然大悟又倍感新鲜。而为了准备这些故事，杜銧成了图书馆的常客，有时候还要跑去故事发生地去询问当地人。“你下次来要把这个故事再讲一遍哦。”有的老人俨然成了杜銧的“粉丝”，在听过一遍故事后意犹未尽，在杜銧临走时还特意拉着他的手嘱咐。

退休后，杜銧的生活充实而快乐。他建议整天“宅”着的老年人要尝试走出去：“不要总窝在家里看电视或是围着麻将台，培养一些健康的爱好，多参与社会活动，把有意思的、快乐的事情与人分享，这样的生活才开心精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