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水之间听清音

太行清音

■楼耀福

一个偶然的机会，见陈鹏举评论陈军的山水画：“丙戌仲夏到黄渡，见步兵有九华山写生之想，且见雁荡写生稿数十帧，铁骨绕指，精气流衍，真乃山水本相……”内心顿时升起莫名的激动。

陈鹏举，《解放日报》文博版主编、美术评论家，读古今名画无数，交名流大家如梭。陈军，嘉定乡间无名小卒一个，其画得鹏举赞赏，定有缘由。

我见过陈军，本份厚道，话不多，腼腆。我开始关注他，陆续读到《新民晚报》等报刊对他的评论，称他为“上海中青年山水画家中的代表人物”,这更使我想见识一下这位“代表人物”的作品。一日，我们相约去陈军画室。

那是个很洁净的农家小院，坐定以后，陈军捧出一大摞写生稿，有雁荡山的、太行山的，每展开一张画稿，我们就一阵叫好，整个下午像在饱餐一席山水画的大宴。从他的夫人口中我们了解到陈军从小爱画画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的作品曾获《江南之春》画展佳作奖、二等奖，作品《春》参加全国农民画展并被选送至挪威、希腊展出，之后由中国展览公司收藏。

由于父亲画画，陈军自幼耳濡目染，静心临摹宋元后各画派佳作，深得其中精髓。近些年他为感悟山水，常苦行僧般背着行囊，孤身在峰峦叠嶂间寻觅，有一年竟四上太行山。陈军的执着让我想起陆俨少乘竹筏过三峡、刘海粟十上黄山。这是一种追求，一种为艺术殉道般的献身，他们身上有的是艺术家的纯粹。这种纯粹,相比今日某些人以钱买展、买奖、买头衔的行为,更难能可贵。

陈军有幅写生名为《太行清音》，我不很懂勾画披皱，但从画的浓淡疏密之间，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清气、听见了其间的清音。

几天后我遇见鹏举，说起陈军。鹏举告诉我，有一次上海举办十人山水画展，其余九人都有名气，唯陈军默默无闻，但画卖得最好的恰是陈军。谦和的陈军是抱着向人学习的态度参展的，谁知上海中国画院副院长、著名山水画家车鹏飞看了画展说，陈军的山水画气息是对的，画法是对的，应该向他学习。

嘉定历来与山水有缘，南翔、望新、安亭都可以见着陆俨少、郑午昌、宋文治等大家当年运笔山水的遗痕。今朝，陈军正走着前辈的路，路漫漫，陈军能否到达前辈的境地，要看他的造化。但不管怎样，他的出现，于当今嘉定画坛是一件幸事。他笔墨中的酣畅，书写着挡不住的生机。